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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掉昨天的车票

来源:肥壤网 作者:方冠晴 2017-04-19 围观:

看着这女人的照片,阿巩只感觉到触目惊心,这样的女人是自己的老婆?他慌忙奔回床前,拂开遮住女人右边脸的长发,这一拂,他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那女人的脸上确实有这样的伤疤,而且,比照片上的更突出,更可怕……

女人睁开唯一的左眼,吃惊地瞪着他,问:“你今天早晨是怎么了?”她说话时牵动了脸上的伤疤,阿巩吓得不敢再看,岔开目光,喃喃地问:“我从赤坡镇回来,有多长时间了?”他想弄清楚,自己被删掉的记忆有多长,怎么他的生活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女人笑起来:“有多长?我们昨天才从赤坡镇回来呢,你今天就忘了?”

昨天从赤坡镇回来,今天自己怎么就有老婆了?阿巩重新去看结婚证上的日期,居然是未来半年之后的日子,他一愣,赶紧去电脑桌上拿自己的手机,一打开,手机屏上显示了时间,他彻底地傻了,手机上显示的,居然是未来五年之后的日子。

他幽幽地醒过神来:难道自己五年的记忆已经被删除了?他是真的不想与这女人说话,但还是不得不问了:“你是说,我在赤坡镇,呆了五年?”

女人从被窝里伸出胳膊来,点了一下他的额头:“犯什么傻?赶紧拾掇拾掇,好出去找工作呀,别忘了,咱还欠着我娘家三万块呢!我妈攒那么点钱不容易,咱得尽快还上。”

“什么什么?欠……你娘家……三万块?”

女人恼了,霍地坐了起来,瞪着他:“你什么意思?昨天借的钱,今天就想赖账了?就装着不记得了?不是我妈给了你三万块,你昨天能将你们老板的那只金表的钱赔清吗?”

阿巩一下子木了,这么说,自己花了五年的时间,才赔偿了老板的那块金表,而且,自己五年时间并没攒够那么多钱,还从这女人的娘家借了三万元?

他黯然离开房间,去了洗手间,他一下子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黄皮消瘦,那是严重营养不良的结果,而且镜子里的他也显老了许多。他看到,洗手台上放着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这中间,夹杂着两张火车票,他拿起来,看上面的时间,2016年5月20日,从赤坡镇起点的。那是他和那个女人的返程票,这么说,真的是五年以后了。

自己在赤坡镇呆了五年?还与这么一个女人在那里结婚了?这女人叫什么来着?对,叫刘秀,结婚证上是这么写着的。自己怎么找这么个丑八怪做老婆呢?他面对镜子里的自己一片茫然。

3. 卖掉结婚证

阿巩早早地就出了家门,与其说他是要出来找工作,不如说,他是要尽早地躲开家中的那个女人。

他在街道上溜达,心里真不是滋味,自己的命运,完全可以用“悲惨”两个字来概括。以前厄运不断不说,将自己的生活“快进”了五年,生活居然没有丝毫的起色,花五年时间赔人家一块表,还借了三万元的债。这些都不算,还娶个丑媳妇。一想到将要面对刘秀那张脸一辈子,阿巩的背脊都发凉了。

“日子不能这样过!我一分钟都不愿意看她了,更别说一辈子!”阿巩自言自语,他得改变这种现状,他想到了白胡子老头的话,人家已帮自己将每一种记忆理成了一根线,抽走线头就可以了。他和刘秀的线头,当然就是那张结婚证了,那是他俩起点的凭证,只要卖掉它,这种痛苦的经历和记忆将会消失!

他赶紧返身回家,拿上那张结婚证,又跑了出来。

可是,结婚证怎么卖?车票人家可以买去用来报销,结婚证呢,谁要?

他整整在街上转悠了一天,别说卖结婚证,就是拿出结婚证来问人家要不要的勇气都没有。这根本是不可能卖得出去的东西!

他心情纠结地徘徊了一整天,天黑了,他也累了,在街边的花坛沿上坐下,他的旁边,是一家连锁旅馆,旅馆门前的霓虹灯变幻闪烁。

也不知坐了多久,一对男女从旅馆里走出,往他这边走过来。他并没有刻意去注意他们,但那对男女的对话不经意地进了他的耳朵里:

女人说:“早知道开房需要结婚证,你该将你与你老婆的结婚证带过来,兴许混得过去。”

男人叹一口气,说:“哪知道这家旅馆这么正规?我们到别的旅馆试试吧,兴许别家不要看结婚证呢。”

听到这段对话,阿巩不由一激灵,来了精神,无疑,这是一对苟合的男女,他们就需要结婚证用来开房呀!他当即站起来,掏出结婚证,拦住了两位:“二位需要结婚证吗?我这里有,我可以卖给你们。”

那对男女愣了一愣,男人扫了一眼结婚证,迟疑了一下,尔后摆了摆头。阿巩看出了他的心思,赶紧说:“你是担心照片不对吧?这好办呀,你将我和我老婆的照片撕下来,再将你俩的照片粘上去,人家住房登记不就是看一眼,又不会仔细检验,很容易混过去的。再说,我又不多收钱,只要一块钱。”

“一块钱?”男人狐疑了。

“实话跟你说,我需要卖掉这张结婚证,不是为了钱,只是为了一个意义。你买了可以帮得上我的忙,也能帮你们自己的忙不是?”阿巩诚恳地央求。男人看了看身边的女人,终于掏出一枚硬币来,递给了阿巩。

像前一次一样,阿巩一接过硬币,只感觉天旋地转,人疲倦得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等他睁开眼时,他在心里偷偷地笑了,他又躺在家里的床上,而不是在街道上。不用说,卖掉结婚证,已经产生法力了。

他还有些不放心,赶紧扭头看身边,自己身边的床铺上空空荡荡的,他用脚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下,确确实实,床上只有他自己,没有别人。

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自己总算摆脱那个丑八怪女人了,但一口气刚刚吁完,他愣住了,自己手里怎么还握着个硬邦邦的证书?他赶紧起身,仔细看手中的证书。谢天谢地,自己手中的不是结婚证,而是离婚证,他与刘秀离婚了。

他点点头,漫不经心地扫一眼离婚证上的日期,目光一下子就直了。离婚证上的离婚日期是2048年5月。这么说,自己一下子就过完了33年?他吓得赶紧打量四周,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窗帘换了,但也显得很旧……

真的过完了33年吗?他吓得赶紧下床,下床时动作已没有过去利索了。他趿上鞋,跌跌撞撞地奔到洗手间,那面镜子还在,只是已经破了一个角。他看到了镜中的自己,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老态尽显……

他一下子便傻了。自己只眨巴一下眼睛就老了?33年的时光就这么没了?可是不对呀!自己难道要花上33年的时间,才能与那个丑八怪离婚?自己看她一眼就恶心,居然忍受了她33年?天啊,自己怎么这么没用,离个婚要耗上大半辈子?

他彻底绝望了,早知道了断一场婚姻有这么难,自己为什么要卖那个结婚证呢?自己已经是60多岁的人了,而且看上去比70岁的人还要老,自己这一辈子有什么意义,一下子就近暮年了。

4.只活了一票一证

阿巩后悔得直用头撞墙,痛定思痛,他决定,去赤坡镇,找那个白胡子老头,他不能就这样过完一辈子。这算什么?卖掉那张火车票,自己一下子少了5年的生活,只换回一张回程火车票。现在卖掉那张结婚证,自己一下子失去了33年的生活,只换回一张离婚证。38年的时光就这么没了,只活了个一票一证,这还叫什么人生?

他当天就动身,乘上了开往赤坡镇的火车。阿巩下了火车,看到赤坡镇的变化,就慌了,原来的那个山坡,现在会不会建了房子?那岩石,那个白胡子老头,还在不在?

他沿着火车路基蹒跚而行,走得异常吃力,走到上次到过的地方,还好,这里没建房子,而是成了一座公园,四周围起了栅栏。他绕着栅栏转了大半个圈,总算找到公园大门,进去了。谢天谢地,那块岩石还在,他上去拼命拍那岩石,大叫:“你起来,起来跟我说话。”但那石头毫无动静,倒是引得公园里好些人侧目。

他不理会人们的目光,仍是对着岩石又拍又踢,又叫又嚷,石头仍是岿然不动。他又爬到岩石上不停的踩,下来后不停地对着石头下跪、膜拜,所有能想到的办法,他都一一试过,那块岩石仍然是岩石,毫无动静。

阿巩绝望了,也恼怒了,他跑出公园去买了把铁锹,心里说,你不是不起来吗?我挖也要将你挖起来。

他用铁锹在岩石的一端拼命的挖起来,挖了将近一个小时,挖出了一个大坑,石头的一端的底部都显露了出来,他沿着岩石底摸索,并凑近端详,这才赫然发现,这岩石居然是一块经过人工雕琢的石像,他挖出的岩石的底端,其实就是石像的头部,这尊石像是脸冲下趴在地上的。只是这块石像显然没有雕完,因为,石像的脸部根本没有五官,而是麻麻花花的一块。

难怪自己看不到白胡子老头脸上的五官,原来,他的五官根本就没有雕出来。阿巩正在这儿傻愣愣地琢磨的时候,两名公园管理工作人员跑来了,质问他为什么在公园里乱挖坑,破坏植被。阿巩结结巴巴地解释原因,他的解释在旁人听来完全是天方夜谭,公园管理人员以为遇到了个疯子,死拉硬拽,强行将他架出公园。

阿巩当然不甘心,他一直在公园栅栏外面徘徊,直到天色已晚,他才扛着铁锹从栅栏上翻了进去。他又开始挖起来,挖了很久,石像的大半个身子都显露出来,却一动不动。阿巩伤心欲绝,心如死灰,自己这一辈子就这么完了?他忍不住伏在石像上,伤心地流起了眼泪。

也不知哭了多久,他只感觉手臂下面一松,石像突然不见了,代之而起的,是一个白胡子看不清五官的老头,就坐在他面前。他喜极而泣,欢呼出声:“你终于活了!”

老头不悦:“什么活了?只能说,我睡醒了,被你的眼泪惊醒了。”

原来,要唤醒他,得靠眼泪。阿巩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扑通一声跪下,赶紧央求:“请您将我失去的38年还给我吧,不要让我一下子这么老。”

老头更不高兴了:“什么叫失去?那38年都是你一天一天过过来的,只是你都不记得罢了。你不是说要忘掉那些痛苦吗?反正你的生活就是一团糟,不记得不是更好?”

“不记得,就等于我白活了一遭。”阿巩有些想通了,“生活本来就是由酸甜苦辣组成的,再苦,也得让我尝过,让我知道啊!这38年,好像只活了两天,一天是从这里回家后发现自己已经经过了5年,一天是离婚之后发现已经过了33年。其他的日子,我连知道都不知道,这还叫我的人生吗?”

“你要想知道倒也容易。”老头轻松地说, “我不是说过吗,我将你的每种记忆都理成了一根线,起点的凭证是线头,那终点的凭证当然是线尾了。你只要将你的线尾放在前额上,这一根线就会在你的脑子中过一遍的,就像你们所说的看电影,你可以重新看到你所忘掉的生活。”

老头说着话,也没见他怎么动作,搜的一下就近前来,阿巩的离婚证就被他拿到了手里,他将离婚证往阿巩的额前一贴,阿巩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在看电影,那些失去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他的眼前。

最先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一个脸上有长长伤疤的女孩子去领结婚证,不用说,那年轻小伙就是阿巩自己,那女孩,就是他老婆刘秀。接着,是简单而传统的婚礼,婚礼居然是在刘秀的娘家举行的。然后,就是漫长的平淡的日子。两个人在赤坡镇生活了几年,尔后,回阿巩所在的城市。他在一家公司当推销员,刘秀在一家公司当保洁员,日子日复一日、平平淡淡地过,他始终很少与刘秀说话,他明显有些嫌弃她,但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提出离婚…最后两个人都老了,家庭却爆发了争吵,刘秀发脾气了,说这样的婚姻她忍受了三十年,他从来都没爱过她,只是对她尽责任,她不需要这样的责任,也不需要这样无爱的婚姻,于是,两个人离婚了。

继续查看更多:故事会2011年第11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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